【国际数字贸易】即将到来的大国争锋

【国际数字贸易】即将到来的大国争锋

先和你说两条新闻：

第一条，美国马里兰州已经通过法案，要开始征收数字广告税；

第二条，韩国政府4月底决定，正式启动加入《数字经济伙伴协定》（DEPA）。说实话，这两条新闻没有多少人关注，但非常重要。

先看第一条。美国一个州开始收数字广告税，这为什么很重要呢？

要知道，数字服务、数字贸易和其他类型的贸易很不一样，所以该不该对它们收税（这里的税包括国内税，也包括国家之间的关税）一直是一个特别有争议的话题。

从国际上看，对于数字税，欧洲国家总体主张收，中国和大多数国家事实上不收，而美国一直是坚决反对收数字税。为什么呢？你想，在全球数字经济和贸易方面美国实际上处于“大头部”地位。

2019年，美国数字经济的规模是13.1万亿美元，占世界41%，排名第二的中国是5.2万亿美元，还不到美国的一半。更重要的是，谷歌、苹果、脸书、亚马逊、微软（简称GAFAM）这五大美国巨头在全球数字经济和贸易方面发挥了一种引领作用，影响非常大。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政府一直不愿意对数字经济进行任何限制，主张数字信息自由流动，坚决反对征收数字税。特朗普（政府）时期，美国还因为数字税和欧洲国家大搞贸易摩擦，对法国这些收美国公司数字税的国家进行了报复。

但是，美国马里兰州那个法案传递的信息可就不一样了。马里兰州成为美国第一个征收数字税的州，后面有没有其他州跟进呢？当然还有好几个。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美国在数字税问题上的立场开始变了，而且不光是对国内数字税，对国家间的数字关税，美国的立场也在变。

前不久，美国财长耶伦向欧洲国家表示，美国将改变以前做法，愿意参与全球数字税的谈判。这话一出，德法等欧洲国家立刻表示热烈欢迎，它们预计今年夏天就可以达成跨境数字贸易关税的共识。

这个影响就太大了。你想，发达国家里面主要是美国坚决反对收数字税，现在美国一松口，发达国家群体可能很快在数字关税上统一立场。一旦发达国家开始收数字关税，那大多数国家都会跟进。

而一旦主要国家对数字服务征收关税，人们一直说的“数据信息的跨境自由流动”就不再是一个理所应当的事情。这当然会对从事数字经济、数字贸易的企业产生直接的影响。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我还要告诉你，从国际竞争的角度来说，数字关税一旦实施，各国手里就多了一样新工具或者说新武器，原来看起来还比较自由的数字贸易很快就会成为大国博弈的一个新战场。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主要国家非常重视这个新战场，正在做各种各样的规划和打算。

那这个新战场会怎么发展？对我们中国会有什么影响？我们这期讲座，就从全球智库报告的角度来理一下其中的线索。

先看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国际数字贸易会成为新战场？

最简单地回答是，因为这几年全球数字经济增长太猛了。现在全世界数字经济总量有多少呢？各家机构的统计方法不一样。我这里就引用我们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的数据，全球数字经济总量在2019年已经达到31.8万亿美元，占全球GDP的41.5%。所以你看，出现了这么大规模、这么密集的利益集合，那围绕这个领域的国际竞争一定会激化。

但光这样说还是太抽象了，我们接下来通过一个具体的区域来简单理一下这个问题。这个区域就是我们之前的讲座多次提到的印太地区，特别是其中的南亚和东南亚。

荷兰国际关系研究所4月份出了一份报告，20多页，题目叫做《加强在印太地区的数字通联：欧盟的机遇》。这家智库我们以前的讲座已经介绍过它，这里就不多说了。

这篇报告你从题目就可以看出，主要就是讲欧盟如何参与印太地区的数字经济，其中它提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那就是数字经济贸易下一步的竞争焦点可能就在南亚和东南亚。为什么呢？报告列了四个重要变量，我们看一下。

第一个变量是数字经济贸易本身的高增长。报告说，论数字经济和贸易，中美欧肯定走在最前列，但是下一步南亚和东南亚这两个地方的增长性更强。

它说，现在南亚和东南亚的数字经济规模加起来总共4000亿美元，已经不算小了，但未来5年可能增长更快。（这里我插一句，这篇报告的数据比我们前面引的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的数据低不少，按我们统计光印度一家就达到5000亿美元。这可能是因为统计范畴不一样）。

其中东南亚是世界上增长最快的数字市场，2018年数字经济720亿美元，到2025年估计会增加到3000亿美元。而在东南亚，最重要的是三个国家：印度尼西亚、越南和新加坡。为什么是这三家？因为印尼和越南的数字市场的增长率最高，年均达到40%，而新加坡是高质量初创数字企业最密集的地方。

那第二个变量是什么呢？就是数字经济增长的潜力和空间。报告说，南亚和东南亚这两个地方的数字经济发展远远没有到顶，从数字端口的普及率就可以看出来。

就拿印度来说，从2014年到2019年，它的互联网用户从2.4亿增长到7.2亿，移动用户现在平均每月消耗流量近10.4个G，是美国和中国的两倍多。说实在，这个数据我也没想到。但与此同时，印度仍然还有4亿多人上不了互联网，90%的零售还是用现金结算，这一点和我们中国差太多了。但你换个角度来看，这正好说明，印度再加上东南亚国家在数字经济方面还有相当大的发展空间，离峰值还很远。

再看一下报告说的第三个变量：新冠疫情。疫情爆发以后，东南亚国家和我们差不多，很多线下的事情被迫停掉，但线上的活动一下子活跃起来了。报告说，2020年新冠疫情使东南亚地区首次出现4000万人上网的情况，而且还极大地改变了当地人的消费习惯，电子支付和叫车服务的需求急剧上升。这对未来数字经济会是一个持续的推动。

那第四个变量，就是政策鼓励。简单地说，印度和东南亚国家都在推出政策鼓励数字经济，同时在国际上拉伙伴，日本、美国都投入进来了。当然我们中国也在投入。报告就提到，像阿里巴巴、腾讯这些中国数字巨头已经进入东南亚国家，正在深耕厚植。

好，讲到这里，我们回顾一下这四个变量：增长快、潜力大、新冠疫情、再加上政策鼓励。我这里要插一句，这四个变量可不是印太地区特有的，其他地方也不同程度地存在。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这么说，就是在这四个变量的推动下，全球数字经济在迅速地成为一个国际竞技场，大国之间的较量正在拉开帷幕。

那说到这，另一个问题也出来了：这场全球数字经济领域的大国争锋，下一步的焦点到底是在哪里？是数字技术？是数字市场？还是别的什么？

好，我们来看第二部分内容：

全球数字经济竞争的焦点在哪里？

关于这个问题有不同答案。有人觉得，数字经济背后的驱动力是技术，所以技术最关键；还有人认为，数字经济现在还在形成过程中，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攻城掠地，抢占市场，所以市场是竞争的关键。但你要从全球各大智库的报告来看，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竞争焦点。那真正的竞争焦点到底是什么？

我们回头看一眼前面那篇荷兰国际关系研究所的报告。它在非常显目的位置引用了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在2020年6月讲的一句话：“欧洲现在必须在数字上领先，否则将不得不追随那些正在为我们制定数字标准的国家。”这句话太重要了。

什么意思？那就是数字经济经过自由发展（或者说野蛮生长）到了今天这么大规模以后，接下来就面临一个标准和规则问题。比如讲座刚开始我们提到的数字税，原来没有的，现在一些国家开始收了，接下来怎么办？这就涉及到新的标准和规则。那国际上按谁的标准来办？规则主要由谁来定？这些就成为关键中的关键。

那这种规则之争最主要的国家，肯定又是中美。美国智库国家亚洲研究局（简称NBR）四月份发了一篇报告，叫《应对中国日益增长的数字影响力》，专门分析中美在数字影响力方面的竞争，有兴趣你可以看一下。

这里只介绍它结论性一句话：“在这个影响世界的拐点上，美国和中国都是候选领导人。在今天的数字经济领域，决定性的竞赛并不是围绕最好、最新或最闪亮的数字技术，而是如何来定义国际规则。”那这就讲得更明白了，下一步全球数字经济的竞争焦点就是规则和标准，而中美就是竞争的主角。

那么，美国会在这个焦点问题上怎么和中国竞争呢？具体的竞技场会可能会在哪里？

讲到这里，我们来看一份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四月份出的一份报告，题目叫做《印太地区数字贸易协定的时机已成熟》。这份报告篇幅不大，但直击问题要害，从它字里行间你可以大致判断美国下一步的行动方向会在哪里。

这份报告是怎么说的呢？它开篇先说，美国贸易代表戴琦正在紧锣密鼓地给各国打电话，她和亚洲国家通话时专门指出，数字贸易将是下一步双方合作的重要领域。写到这里，报告马上点题：这一步非常正确。拜登政府上台后，美国不是想快速恢复和亚洲盟国伙伴国的关系吗？那好，这个数字贸易就是一个最关键的领域。

为什么呢？报告说，现在拜登政府需要向印度-太平洋地区的伙伴表明美国“回来了”，但要人家真的相信，那美国就需要拿出一个有力的贸易框架方案。什么意思？其实很简单，对这些国家来说，美国你想把我们重新拢起来就拢起来了？你得给大家实实在在的利益，一个地区性的贸易框架就能说明你的诚意。

那美国这一点能做到吗？报告也很坦率：美国目前不能接受重大贸易谈判，换句话说，肯定不行。

讲到这里，插两句背景：美国在搞亚太地区贸易框架上是经过大转折的。当年奥巴马时期，美国为了推动所谓的“重返亚太”，下了大功夫搞“跨太平洋伙伴协定”（也就是著名的TPP），门槛和标准都很高，实际上就是要把亚太地区的贸易框架重新洗牌。我这里坦白说一句，如果当年TPP搞成，那意味着我们中国的外部贸易环境会出现一场大倒退，我们加入WTO付出的种种艰辛可能要重新再来一遍。所以当时的压力非常大。

但是，美国搞的这个协定在自己国内也遇到很大反对，主要意见是给别的国家让利太多，结果特朗普一上台，就把TPP废除了。那现在呢？现在美国国内意见更加分裂，这种大的区域贸易协定更不可能接受。那怎么办？

报告指出，总体性的贸易协定不行，但数字贸易协定可是有可能的。因为数字贸易和传统贸易完全是两回事，美国国内对此没有这么敏感，所以美国可以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的数字贸易上构建一套新的规则框架，然后再以它为基础进行升级、扩大，重新建立一个更大的地区贸易结构。

它这个思路非常清楚。那美国该怎么做呢？报告说，美国没有必要把数字贸易的框架、规则全部搭一遍。它说现在这个地区已经有一些数字贸易规则了，比如美日之间，新加坡和澳大利亚之间都签了数字贸易协定，新加坡－新西兰－智利则签了《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还有中国和其他国家一起推动的RCEP协议里面也包括了一个电子商务的章节。所以美国下一步要做的，是牵头搞一个协定，把现有的多数协定串起来。这对美国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成功。

这里要注意，它说的是多数协定，不是所有协定。实际上这篇报告把各项协定评价了一遍，最贬低的是哪个呢？你猜也能猜到，就是中国发挥重要作用的RCEP。报告说那个标准太低，属于大家接受一种共同的最低标准，这就没有前瞻性了。更重要的是，如果都按那个思路来做，实际上就是为中国电子商务的海外扩张铺路，所以绝对不行。

那这篇报告表扬最多的是哪个呢？是新加坡－新西兰－智利签的《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你还记得，这期讲座一开始我提到两条重要信息，一条是美国收数字税，另一条是韩国4月决定加入DEPA。DEPA就是这个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缩写。它为什么重要呢？我这里简单介绍一下。

DEPA是新加坡－新西兰－智利这三个中小国家2020年签订的一个数字协定，主要针对海量的跨境数字贸易，想在大国之间做一个相对独立、又能体现数字经济发展趋势的规则框架。平心而论，这个DEPA的设计是有很多创意的，里面不少条款对规范、促进国际数字贸易有积极作用，这一点不可否认。问题在于，接下来会怎么样？

我们前面说到的美国当年力推的TPP一开始也不是美国自己发起的。最初发起TPP的国家基本上就是发起DEPA的这几个中小国家：新加坡、新西兰、智利，一开始也是个中小国家之间的贸易机制。

但美国看中了它，而且拉着盟友、伙伴国都参加进来，这情况马上就变了。美国就相当于借TPP这个壳，一下子用它把整个亚太地区的贸易秩序重新塑造了一遍，而且把我们中国排除在外面。当年美国在TPP问题上可是差点成功，对我们的压力非常大。

现在，美国又看上DEPA了。布鲁金斯学会这篇报告就说，这个框架和美国的理念最接近，更重要的是，DEPA是模块化的、开放的，新成员加入进来比较容易，而且规则可以不断微调扩展。在这种情况下，DEPA最适合充当美国组织地区数字协定的基础。

而且报告把下一步加入DEPA的成员都想好了。哪几个？韩国、日本、澳大利亚，都是美国在这个地区的重要盟国。这几个国家加入以后，美国再加入，那很快就能发挥主导作用，而且让DEPA成为美国推行地区数字贸易规范的有力工具。你仔细想一下，报告说的这个路数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实际上这和我们前面讲的美国当年在TPP上的做法基本一致。

所以韩国加入DEPA是件大事，实际上说的是这件事的后续很大：不光是DEPA这个机制本身的影响力，更重要的是美国下一步很可能会借着DEPA这个“壳”，搞出一系列大动作，从而塑造整个地区的数字贸易规则。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结果，那我们国有企业、民营企业这几年和国外建立起来数字贸易纽带、获得的数字经济立足点都可能被迫重新来过，这个损失和压力就太大了。

那这样的结果有没有可能避免？从美国的角度来看，下一步这方面的动作几乎是必然的，指望它不发力肯定不现实，中美下一步在地区数字经济规则上必定有一场大较量。所以能不能避免这种前景，关键在于两个因素：一是亚太地区其他国家会怎么跟？二是我们自己的基本盘怎么样？好，我们来看一下讲座的第三部分：

决定中美数字经济规则之争的关键是什么？

首先我们看一下其他国家的态度。

美国在地区数字贸易规则问题上能不能压倒中国，其中一个重要前提就是它在亚洲的盟国和伙伴国会不会积极跟进。而在这些盟友中，日本的经济规模最大、影响力最强，它的动向可以说最为重要。

这里有一份日本经济产业研究所四月份出的报告，题目叫《面向亚太地区的数字经济治理机制》。日本经济产业研究所是在经济贸易领域非常著名的一家智库，和日本政府特别是经济产业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日本智库和西方智库差别是比较大的，西方智库的钱主要来自社会和私人企业，有一套很成熟的运作机制，而日本实际上没有这样一套机制，日本智库的经费你要追根溯源的话会发现主要还是从政府项目来的，所以它们的独立性要弱不少。如果说西方智库主要是去影响政府，那日本智库和日本政府之间就是相互影响，可能政府对智库的影响还更大一些。

一旦清楚了这种关系，你就知道，这份报告是可以看出日本政府在地区数字经济规则上的态度。这篇报告写得有点绕，但最重要的内容实际上就是两条：

第一，数字经济共同规则和标准必须以前瞻性原则为指导，避免采用最低的共同标准。什么意思？你想，我们力推的RCEP不是被美国说成是标准过低吗？美国智库不是在鼓吹这个问题上要高标准吗？所以报告这条就显示出，日本在数字贸易规则制定的理念上还是和美国更接近，而不是和我们。

那是不是意味着日本肯定紧随美国呢？也不是。

看报告第二条，日本认为亚太地区的数字经济应该采取开放的区域主义，不要搞歧视，要通过技术和经济合作在不同主权制度之间建立信任。这好像有点太抽象了，什么意思呢？说白了，就是这个数字规则框架必须要包括中国，像美国原来那种把中国排除在外重新搞一个框架的做法，日本是不支持的。

那日本最终想做什么呢？报告最后的一段话实际上把日本的底牌亮出来了，我们看一下原话：“由于中美之间的战略竞争，使得亚太地区难以制定规则，所以日本和澳大利亚这样的中等强国就有责任推动创造性和包容性的解决办法。”

所以，日本在地区数字经济规则这个问题上，想走一条靠近美国、但又不得罪中国的中间路线，或者说就是中美之间的第三条道路。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和日本这样想法的国家其实不在少数。它们这条路能不能走通，这要打一个问号。但它们想走这条路，对我们中国来说，应该是积极面大于消极面。

但是，这些国家的态度只是一方面，真正在中美数字经济规则之争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中国自己的基本盘。在这个方面，最重要的一条主线就是我们的数字丝绸之路，外界最关注的也是它。那我们数字丝绸之路的作用到底该怎么看？

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IISS）近期出了一份报告，题目就叫《中国的数字丝绸之路》。这篇报告对我们数字丝绸之路的实际定位和规模的判断与多数西方智库都不一样，很有意思。它说，很多西方智库把数字丝绸之路看成是“一带一路”倡议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不对。数字丝绸之路和“一带一路”之间更多的不是从属关系，而是并行关系。

为什么呢？首先项目的重点不一样，“一带一路”主要是基建，但数字丝绸之路项目是数字平台、数字服务这些。更重要的是这两个项目的运行方式不同。“一带一路”项目主要通过中国和接受国政府签署的双边协议来运作，那数字丝绸之路呢？虽然也有这种双边协议，但实际范围要大得多。

报告说，到2020年与中国签署了《数字丝绸之路（DSR）谅解备忘录》的国家有16个，而事实上已经参加或计划参加相关项目的国家有多少？有137个。报告的结论是，数字丝绸之路的影响可能比“一带一路”本身还要大，而且韧性更强。这样一个大的跨国工程，肯定会对未来数字经济规则的塑造产生很大影响。

这篇报告的观点非常清楚了。我这里再介绍一篇报告：印度和平与冲突研究所（IPCS）4月份出了一份《中国数字丝绸之路对欧盟和印度的战略影响》，在这个问题上说得更具体。

这篇报告也认为，中国数字丝绸之路的影响会比“一带一路”更深远，因为数字丝绸之路争取的是世界上40亿新的数字用户，而且受到很多国家的欢迎。报告说，现在西方国家都在盯着华为5G，但实际上中国数字丝绸之路涉及的远远不止这些，中国还在为很多国家提供一种并行的数字活动生态系统，这影响太大了。

电子支付系统就是一个典型例子，报告说腾讯的微信支付和阿里巴巴的支付宝已经成为这个领域的主导者，支付宝已经被50多个国家接受，其中包括29个欧洲国家和部分南亚国家。那这种海外扩张意味着中国企业正在金融技术（Fintech）这个新领域里面，牵头制定国际标准。

报告归纳说，中国推进数字丝绸之路会产生两种影响：

一是让中国标准更容易成为国际标准；

二是让多数国家的民众拥有对中国电商平台、数字产品的体验，而这种“数字体验”的时长和强度到达一定程度，就会成为一种“数字习惯”。这种习惯，将使那些参与数字丝绸之路的国家容易接受“中国特色”的数字经济规范。

最后报告的总结是，中国数字丝绸之路正在对全球数字经济秩序产生重要影响，任何力量想要简单地抵制已经不可能，未来的秩序只能在多种利益和模式的反复博弈中实现。

所以，这两份报告实际上说的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在接下来这场数字经济规则的大国较量当中，中国手里不光有牌，而且牌一点都不小。这意味着什么？换个参照系的话，这意味着美国在这个领域里也不存在明显的优势。

如果一场竞争中谁的实力都没有绝对优势，那么谁能够在多家利益中形成最大公约数，谁就最可能胜出。所以从我们的角度来说，这场竞争考验的不仅是我们的实力，更是我们求同存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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