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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啸西风》是一篇着力写“情”的小说。这篇小说以金银小剑三娘子上官虹和白马李三先后遇害拉开序幕,通过“吕梁三杰”追寻高昌迷宫的地图,展开了李文秀与苏普、马家骏、瓦耳拉齐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同时穿插了苏鲁克与盗贼汉人、瓦耳拉齐与车尔库之间的纠葛。全篇紧扣“高昌迷宫”这一情节焦点,展开了一场场汉人同哈萨克人之间的情与欲的角逐。
小说并不侧重武功的描写,而似乎在表达一种意念:人人追求的东西,往往并不一定珍贵;而把握住自己所有的幸福,才是人世间难得的境界。
《白马啸西风》故事平凡而简单,一个以德报怨、以爱化解仇恨的爱情悲剧,夹杂了一些悬疑、打斗和趣味性的情节,是一部有着浓烈的血腥味的寓言,一则悲惨哀伤的童话故事。《白马啸西风》故事的背景,原本远离刀光剑影的武林、是非恩怨的江湖,到了回疆大漠,高昌古国,但仍是一样暗藏杀机,腥风血雨。然而由于文字十分的好,使得这篇小说流露出一种的同情,而且洋溢出一种至高至深的善念。
《白马啸西风》里最重要的人物是李文秀这个女孩子,全篇故事都是围绕着她发展,她目中所见,心中所想,全成为故事的情节。她充满了善意和善心,喜欢帮助人,宽恕别人的过错。但扮演着一个“牺牲者”的角色,表明了作者的态度是对人性的善意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作品中的“天铃鸟”是善的化身,“狼”是恶的象征。另外还有两个重要的象征,一是高昌古国,吸引贪婪者的所在;二是白马,隐喻着岁月的沧桑,心境的哀伤,是李文秀善良而悲寂的成长里惟一的见证。 [1]
《白马啸西风》其实是汉家少女李文秀伤感悲情的故事。它的主题具有一种普遍意义:“如果你深深爱着的人,却深深地爱上了别人,有什么法子?”或“你心里真正喜欢的,常常得不到。别人硬要给你的,就算好得不得了,我不喜欢,终究是不喜欢。”——说到底,这是一个无可奈何的人生悲剧。是一种普遍的爱情悲剧,也是一种普遍的人性的悲剧。——如前所述,小说中不但详细地叙述了李文秀爱而不得其所爱的伤感的悲剧,而且还插入了两个富有意味的与之类似的悲剧故事。一是汉人史仲俊与其师妹上官虹的悲剧故事,史仲俊固然是深爱上官虹,但奈何上官虹却并不真爱史仲俊。任史仲俊伤心大病,十年独身,亦是于事无补,最后杀死了上官虹的丈夫李三,但却又被上官虹亲手所杀,而上官虹自己亦自杀身死,这一故事发生在小说的开头,可以说是意味深长的。而在小说的结尾处,作者又给读者揭示了另一个爱情悲剧故事:即哈萨克人瓦耳拉齐爱上了雅丽仙,而雅丽仙却并不爱瓦耳拉齐而是爱上并嫁给了车尔库。至使瓦耳拉齐性格陡变,毒死雅丽仙还不说,还要想毒死将他驱逐出族的全族同胞,当然,他自己也因此而毁掉了一生,终于死在沙漠的迷宫之中。
由是观之,深深爱着的人却深深地爱上了别人,这样的事是不分民族、不分时代都有可能发生的。从而,小说《白马啸西风》中的李文秀与苏普这一对异族少年,由两小无猜到相逢陌路而不识,并不是象小说中表面上昕写的那样,是由于苏普之父苏鲁克痛恨汉人、从而决不允许苏普与李文秀来往。实际上,这固然也可能是一个具体的原因,但小说所写,尚要比这明显的表面因素更为深刻。小说中的苏普并没有把他少年时与李文秀的相交当作“爱情”,从而李文秀亦并非他记忆中的情侣,只不过是他少午时的一个“朋友”罢了,苏普所爱乃是阿曼。从而可以设想,即便没有苏普之父苏鲁克从中作梗。苏普爱上李文秀的可能性还是比不上他之爱上阿曼的可能性大。
除此之外,小说中还写到了马家骏在与李文秀长期相处中,他化妆成“计爷爷”但他本人实际上还只是青壮年——对李文秀也是情愫暗生不能自己。乃至于到最后明知陪李文秀去迷宫会碰到瓦耳拉齐从而会白白送死,但他还是毅然随李文秀而去,最终真的为李文秀而牺牲。——在探访迷宫的队伍中,苏普是为阿曼而去,李文秀却是为苏普而去;而马家骏则又是为李文秀而去……总之这是一幅令人感动而又神伤的图景。是人类生活中经常地普遍地发生的令人悲伤的图素。甚至连小说中的天铃鸟的歌唱也是那样的悲伤,而当地传说中的天铃鸟则正是爱而不得的少女变成的。
小说写的是“爱而不得”的感伤故事,在这些类似的故事中,不同的主人公却有不同的选择,从而凸现出各自不同的性格。史仲俊是痴迷妒忌,瓦耳拉齐是由爱生恨,李文秀是暗自神伤,马家骏则是默默牺牲,甚至至死也没有来得及表达。 [5]
作品风格
《白马啸西风》的写法是用一种平易近人、平铺直叙的方式,人物与人物之间的纠葛并不复杂,全篇弥漫着一种淳朴的古风。《白马啸西风》的又一特色是全文中的对白,洋溢着一种哈萨克人说话的质朴和真诚,连同描述的文字也流露出这样的风格。
《白马啸西风》错落有致地缀合着两种生命叙事—江湖叙事与牧歌叙事。前者具有自足的空间建构,并在这一淡化官方色彩、“驱使侠客上路”、遵循江湖义法、以武行侠的“民间亚社会”中,确立了以草莽恩怨为引线,以武功打斗、快意恩仇为语法的叙事一打情模式,让人们在类型化的叙事伦理中感受“侠”的崇高正义。后者的叙事空间幽静自然、远离尘嚣,在“情绪的散步”中伏藏物理人情,汇展物我两谐的自在、优游之美。因此,《白马啸西风》引俗入雅的结果,是作家“反武侠”叙事情念的彰显。这在《白马啸西风》中主要体现为江湖模式的“隐退”与牧歌叙事的膨胀,这种对武侠传统的反拨使作品发生了从“侠”向“无侠”、由尚武到主情的艺术转折。
具体而言,小说中粗笔勾勒的江湖叙事,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夺宝、复仇的血腥惨剧,它赋予作品以刀砍斧削的棱角与峻急炽烈的色调。在回疆大漠的凶悍追杀中,父母催难、身藏高昌迷宫地图的汉族女孩李文秀,侥幸在大漠风暴中脱逃,被白马驮至绿草茵茵的哈萨克部族,与同属汉族的“计老人”相依为命,在似水流年、草长风吹中长大,但丧心病狂的仇家仍是一种“惘惘的威胁”,女孩最后意外习得一身出色武功,终于完成了复仇天职,洞见了藏宝真相。从整个故事结构上看,主人公的历险与复仇固然杀气腾腾、险象环生,但贯穿其中的却是“武”的退场与“侠”的缺席。这里没有义薄云天、轻生重诺的大侠(瓦耳拉齐毒辣,马家骏怯懦,李文秀则似水柔情、清冷寂寞),没有出神入化的旷世奇功与异彩纷呈的武功打斗,作品也一改作家将“武”境界化、道德化、人文化的一贯意图,更重要的是,可归入复仇原型的李文秀也没有像一般武侠小说那样为故事提供复仇的叙事动力。那么李文秀无疑是值得注目的特例。所以,“江湖”这一原本在其他武侠故事中最具合法化的叙事空间不仅在此没有得到扩张,反而被充盈其中的儿女情长所挤占,使文本呈现出另类风姿。
《白马啸西风》中关于李文秀在回疆草原成长、生活的段落优美如画、别具风味,它不仅最大限度地疏离了“豪放”的江湖世界,自成一个相对独立的“妩媚”时空,而且通过作家优美舒缓、典雅多情、充满热度的叙述,让人们看到了武侠文本超越单一文类,获得多元创作基质的文体弹性。可以说,自1929年顾明道的《荒江女侠》面世以来,“武—侠—情”三位一体的模式就已泛化为武侠文类不可或缺的结构要素,但能够悬置对爱情之深、之广、之奇的探索,而以描叙边地情韵、缥缈之恋来垦辟武侠诗化意境的,除金庸的《白马》之外,放眼武侠寰宇当舍此无它。在飞翔着天铃鸟、荡漾着民谣风俗的草原绿洲,流落至此的女孩李文秀重新走入了一片温馨明亮的感情天地。这里有与“计老人”“像亲爷爷、亲孙女一般”的亲情,有和哈萨克男孩苏普的纯真友情,也有学会了哈萨克话,学会了草原上的许许多多事情的无比欢快,所以,令人迷恋的“第二故乡”让女孩儿枕头上的泪痕渐渐少了,“脸上有了更多的笑靥,嘴里有了更多的歌声”。也是在这片原始放达的土地上,那个为救她而杀死大狼,并送给她大狼皮的男孩苏普,初次让女孩儿比水般的内心流出了丝丝情愫……而长大后,李文秀对苏普剪不断、理还乱的痴恋,以及马家骏对她“润物细无声”的暗恋,无疑构成了整部小说最感人的一条打情线索,在这个含蓄内敛的三角恋故事中一种柏拉图式的纯情爱恋优美流淌、感伤弥漫。
阿秀最终给出自己的答案,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她初到草原时身边只有白马陪伴,离去时仍旧如此,可怜白马已老,佳人影孤。 故事之所以动人,因为我们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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